回顾很伤神,所以经常有意去错过许多作总结的时机,这个蹩脚的理由直接导致了我对刚刚过去的2015没有任何交代就继续上路了,连新年愿望都没有构思一个。从前喜擅立志,热衷在周一、月初和元旦登台表演喊口号的特长,等长到能稍微客观审查自己的年龄,却越来越愿意成为一个旁观者。
2015跟过去的每一年一样,我没有值得一提的先进事迹可以汇报。翻看之前的博客微博客,残忍地发觉了自己的多重人格,上半年奉行犬儒主义、下半年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宿命论者,如果这个行星公转的周期再多些日子,我迟早得陷入虚无主义。当然,我全年都在声称热爱生活,这是我和我最后的倔强。
作时代的先锋派,我惶恐不前;当生活的追赶人,我有我的奋勇。对于房子的审美,不断地发生微小进化,至于境界提升,依旧是皮毛。如果说今年我有什么显著的受益,大都是心态层面的,慎独和识趣让人觉得成长,甘心和野心都疲惫不堪。在我的朋友中,有好多的倒霉鬼跟我一样生活缺少精彩成分,甚至步履艰辛,但是看着他们只愿意给大家看自己非常快乐的样子,我就感到非常治愈。混日子容易,努力进取也不难,保持精神最珍稀。
转眼间大学上到第四年,好多同学都在临近毕业的关头,他们有的已经保研,或者工作,或者刚刚结束研究生考试,各谋出路。每每有这些消息传来,我一边是祝贺和助威,一边又为自己默默捏把汗,感觉像是身边的人都已经到了穿衬衫要扎进裤子的年龄,自己却仍然是个提裤子的时候都还忍不住蹦两下的小孩。在此之余,隐隐觉得自己有一年机会,把日子过得靠向聂鲁达的诗。那就,摩拳擦掌。
Dirty Old Town是昨年岁末听得最多的歌儿,是属于我第一次听就觉得会喜欢一辈子那类,我们的月球逃亡曲目里一定少不了这样一首斯卡朋克。I heard a siren from the docks/saw a train set the night on fire/I smelled the spring on the smoky wind……这样的词,很容易使小城出身的人想起故乡。贾科长是把小城拍得粗粝和诗性的导演,他在《贾想》里说,自己年纪大一点的时候发现,其实放弃理想比坚持理想更难。他的同行顾长卫也说,离理想越来越远,也不一定就是悲剧。
我已经倾向于不谈理想。过去的几年告诉我,如果说我有些扎破泡沫的天赋,通过后天的训练,这项技能已经炉火纯青了。作为胃口开朗、发质浓密的年轻人,我们的未来有着充分的可能性,这些可能性多到让我都做好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的准备。大卫·霍克尼不也是在22岁才清晰地认识自己的性取向嘛。
刚才是玩笑话,现在是真心话,我真心觉得在诸多可能性里,我们可以在各种幸福和不幸里做出选择。